这样失明而脆弱的应渊,在抿紧唇瓣看过来时,让桓钦格外心痒难耐。
他甚至有点后悔适才停下了。
但就算桓钦不动声色,只在心里遐想,更受本能影响的血树也把他的恶劣暴露得干干净净。
“唰。”几根枝条凭空而至,掴住应渊困顿下还有意识躲闪但跟不上节奏的四肢。
他就像是蛛网中被困的蝴蝶,即将被注入毒液,熔为甜蜜美味的枝叶,再被掠视者吸食殆尽。
当然,应渊也确实知道,战败未死至此,他迟早要面对玷污与掠夺。
这个事实,应渊甚至是从魔界回仙界,复盘与魔尊遭遇战,忍着恶心将对方语气中的兴奋与欲念再三解读后,就心中有底了。
只不过,彼时他只觉得敌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除了实力一无是处,要不是己方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那便只能一日复一日警惕戒备。
“桓钦!”可一旦将魔尊与桓钦画上等号,很多事情就不再界限分明,譬如爱与恨,正在应渊心中天然交战,令他忍不住咬牙怒斥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桓钦抬眸看着他,抬手捧住温热的脸,柔声道:“你穿这一身,果然很好看。”
“血树充斥你的气息,显然是你早就炼化的分身。”应渊不想搭理桓钦痴迷到疯癫的行为,直接冷淡道:“你不控制,它却行动仍然迅速,早就把你的龌龊心思暴露无遗了。”
被迫任人摆布的帝君垂下无神的眸,感受着从裤脚、袖口、衣领往里钻入的细小藤蔓。
应渊不想去猜,这座囚笼里从糕点灵果到衣衫床榻处处符合他的私密喜好,是桓钦布置了多久的。
只因这些细触已完全无视他身上名贵舒服又合身轻盈的布料,将肌肤从里到外都吮吸舔舐。
想这么做的,哪里是血树?分明是魔尊桓钦本人。
“应渊,你何苦自误?”听着应渊极力稳住的呼吸声已经开始紊乱,桓钦仍然没去控制血树。
他只莞尔一笑:“再躲再挣扎,也只是一时。就如我现在不当真碰你,可不是在忍,而是尚欠几分火候。”
桓钦终于抬手,眼疾手快地从应渊臀间抽出那根差点攻占蜜地的藤条,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锋锐,目光灼灼如烈火:“待本尊攻破仙界,拿下仙神两族,开了庆功宴,才是享用青离帝君的好时候。”
“你!”应渊先是气到面庞充血通红,然后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最后的脸色已转为彻底的冷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他仍然忍不住落了泪,但泪痕极为浅淡,是极力克制激荡的心绪所致:“仙神主力尚在,你若率兵围攻,各界不会坐视不理。”
虽知桓钦的胜算不小,但应渊从非轻易认输之辈。
“本君亲自练的兵,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因畏惧而退缩,只会一往无前护驾。”仙界四大帝君之首笃定道:“有此架势,你攻打仙界一旦不能速胜,必被各族群起而攻之。”
修罗族恶名还在,消息传播、印象更改都需要漫长时间,并不是一次祭天逆命,就能坐享其成了的。
所以,现在的重点反而不在本身的实力上,只要帝尊坐得端、稳得住,就不会一败涂地。
“不错,做受人爱戴的六界之主,可远比做人人恨畏的暴君要难。”桓钦点了点头:“玄夜失败后,本尊便明白,强权暴力统治无法长久,才及时转型研究秘术,主动与天道沟通完成献祭。”
他亲手拨开自己为应渊套上的纯白衣领,露出里面被吮出的吻痕牙印:“如今,天道不会偏袒仙族。你们屠杀老弱幼童在先,移栽界域之树在后,只要这一战正大光明赢,本尊有的是时间缓缓图之。”
“……”应渊就算看不见,也毫不示弱地凝视着桓钦,寸步不让。
桓钦轻轻勾起了唇角:“应渊,你怕了,因为染苍不如你沉得住气。”
面对这样千夫所指的局面,能否沉得住气、狠得下心,用功大于过而理所当然的态度驳回敌人的指责,才是最重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桓钦敢断定,染苍做不到漠视四大帝君的性命。
争执归于沉寂,见应渊无心休息,桓钦便也改了主意。
“啪嗒。”血树蓦地散去,魔尊将换了一身衣服的帝君抱在怀里。
三大帝君失去倚靠,纷纷砸落在地上。
“尊主。”修罗和魔族的战士已经用过膳了,见状反应过来,迅速抽出一队上前,踹着腿逼迫他们跪在魔尊面前。
然后,大家就目瞪口呆地看见,桓钦百无聊赖地撩起应渊中火毒后的白发,正一圈圈缠在手指上。
不好的预感沸反盈天,应渊不安地刚想开口,桓钦就预判他的想法。
温热的指腹按在了湿润柔软的唇瓣上,指尖更是稍稍探入口中,触及了红舌。
指节、红唇、细舌,还有颈间的斑驳红痕,这过于亵渎神灵的一幕,深刻刺激了所有在场之人。
“桓钦!”首当其冲的,就是努力抬头不肯卑微的三位帝君:“你你你……无耻!放开应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魔尊微微一笑,不但没有松开手,还温声开口下了最残忍的命令:“把三大帝君拖去阵前,做我族攻入仙界之前宣战的祭旗。”
‘不!不!!不要!!!’应渊瞬间就慌了,想开口却被桓钦的咒语封住,根本说不出话。
他看不清周围,更瞧不见桓钦的脸,最熟悉的嗓音却又最陌生,不禁整个人都挣扎发抖。
“你也就牵扯别人,才会这么慌张。”桓钦俯身抱紧应渊,轻笑道:“愣着作甚?我族幼童复活,不代表侩子手不该死,把他们拖下去。”
他甚至耐下心,把应渊被自己弄乱的凌乱白发整理了一下,取出一枚刚好合适的玉冠束起,才抱着应渊走向刑场:“走吧,本尊带帝君去给三位同僚送葬。”
魔族、修罗族已拖着人下去了。
应渊死死抓着桓钦的手臂,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桓钦的脖颈。
“唉。”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应渊,你公平些吧,他们真的有取死之道。”
带兵出征却高层全军覆没,应渊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但桓钦想让他学会一点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应渊的第一句话就是归好责任:“桓钦,攻破你修罗王都的是本君!”
“你要杀,第一个就该杀我!”帝君就算看不见,也顾不得周围还有没有旁观的修罗和魔族了:“放过他们吧……求求你……”
可桓钦不为所动:“一剑穿心,取你仙灵精血复活族人,本尊第一个处置的就是你。现在是第二轮,直接轮到他们。”
“也连同移栽神树一事。”他贴近应渊的耳垂,像是吻,但更似咬,将滚烫的吐息蕴含浓重的杀意喷洒出来:“你当时只是一把连指向都无权决定的剑,本尊和工具计较什么?!”
应渊猛然用力加重,指甲不知不觉刺破了桓钦的手臂。
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反而挪动些许,齿尖轻轻摩擦应渊雪白的后颈:“这些年,日日夜夜,你多少次想起王都的火,想到流尽在仙界之北的老幼之血,又做过多少噩梦,本尊清清楚楚!”
应渊不吭声,但扣着桓钦手臂的手指发着抖,力道不匀。
指甲有的刺入更深,有的浮于表面,有血珠从肤下泌了出来。
“尊主,您的手……”有魔族战士忍不住插了一嘴。
似是才意识到附近真有人一直看着,怀里的人一颤,躲开了颈后濡湿的触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桓钦却不以为意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弯月般的指甲痕迹,突然就笑了:“这只手,还是你拿生骨石为我重塑的。”
“应渊,你可后悔吗?”他温声问道:“后悔曾耗尽半生修为救我,后悔千万年与我为友吗?”
魔尊眸中的黑沉寒意太过明显,周围不论是修罗还是魔族,一时间都觉得呼吸困难。
应渊奇迹般冷静了下来。
桓钦战场上的说辞没过于夸大,也确实那样理解自己那时心怀不忍、不得不做的处境。
可他那时新封帝君之位,还没有后来一言九鼎的崇高地位,见修罗族灭顶之灾,老弱病残幼都鸡犬不留,不免陷于痛苦——
既然寸草不留,他这把剑也该战后秘密折断,偏偏帝尊未曾鸟尽弓藏。
帝尊隐约心疼的态度,甚至不让他去现场监刑,这等厚恩饶是应渊自以为血脉罪孽,心里也有些感知,所以才敢私下进言,试图为修罗族博取仅存的一线生机。
应渊永远记得,帝尊严肃拒绝的眼神。
那点勇气便随之流失,像一滴水坠入湖泊,泛起一点点涟漪,再引不起半分动荡,令他不敢再开口相求,只在帝尊拂袖而去的玉清宫书房里,惴惴不安地跪到天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方的钟声在响,宫外的仙侍、兵卒在笑闹,说修罗恶灵总算全灭,日后天下太平了。
他闭着眼睛,将那点为同一血脉而生的泪掩盖在眼睫中,不知何时竟昏了过去。
“不要!”从自己亲手行刑,最后一个杀的人是本身的噩梦中醒过来,他已回到衍虚天宫。
应渊睁开眼睛,就见从仙界之北刑场回来的桓钦拿着温水浸透的手帕,抿紧了唇,正为他擦拭红肿的眼角。
“桓钦。”他忍不住抱紧除了帝尊外唯一知晓自己血脉的挚友,哭得不能自已,好似能把所有对修罗族的愧与疚、痛与疼,通通发泄干净,从此只做仙界高高在上的东极青离帝君。
桓钦一言不发,只是回抱了过来。
应渊依稀记得,他很耐心,直到自己变成饮泣,又因精神激荡疲惫而再度睡去,都没有松开手。
再次醒过来时,周身舒适,眼睫干净,仿佛那一场情绪崩溃从未发生。
可事实上,后来时常噩梦,应渊自以为藏得很好,也不知道桓钦这个魔尊是怎么发觉的,难不成一天到晚暗中偷窥?
等等,自己每次做噩梦,醒过来眼角都不疼,他到底拿手帕擦了几次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睡得有这么死吗,被人坐到床边了,都没察觉到?!
应渊回忆着往事,眼前的黑暗都仿佛温柔了许多,思路也更清晰了。
不,三大帝君不一定会死,只因他们除了此事,对众生功大于过。
魔尊还没上位为天帝,就先杀敌族最强几人,会被怀疑是借一族私仇铲除异己,并非真心为六界谋福祉。
以桓钦的城府心机,可不会做这种逞一时之快却贻害无穷的蠢事。
这家伙是故意的!
故意用三大帝君的性命让我陷入无法冷静的焦虑,再抛出问题,逼问最真实的答案。
“……我说不后悔,你能信?”应渊当场反桓钦之道而行之,反问了回去。
他从桓钦停了一瞬的呼吸声中,听出了诧异、犹疑、紧张,又有无法掩饰的灼热目光始终停留,心底莫名有点苦又有点甜。
我在想什么呢,事到如今,怎还能为私情所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渊咬牙压下那点微妙的情绪,将设局埋伏的桓钦逼入他自己挖开的陷阱:“为何不说话,你又难道还愿意信我?!”
如此逼迫魔尊时,帝君正竭力思忖对方可能的活子,亦或者说求情人。
“魔尊。”果不其然,那人来了,竟是修罗族大祭司泠疆:“不可杀三大帝君。”
只有彼此明白的交锋里,被反将一军的桓钦深吸了一口气,既佩又恼。
他知道,这局棋被应渊破解了——
再无从确定应渊于身份暴露的自己,是否还保留原本的私情,还是已被应渊为所谓大局毫不犹豫割舍。
而这个答案,他根本不可能从清醒状态的应渊口中得到。
变数已生,往后种种,自己只能靠猜测揣摩,去料想应渊眸中原本在独处时藏都藏不住的情还剩下几分了。
“你志在天下,便不能因我族一族之仇,弑杀仙界帝君。”族人复活,泠疆的态度就更和缓也公正了:“于六界大局,他们功大于过。反正仙灵精血大失,构不成威胁,待攻破仙界,留下荣养即可。”
桓钦微微一笑:“好,那便听大祭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魔尊这么容易被说服,泠疆愣了愣。
他的目光在桓钦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手臂上的抓痕,还有怀中忽然放松下来的应渊,忍不住气笑了。
“下去。”大祭司厉声唤退周围兵卒。
他们也早已发现不好,自然鱼贯而出,没谁想留下为看热闹搭上性命。
现场只剩下桓钦、应渊与泠疆,泠疆的话便再也不好听了:“魔尊,这等烽火戏诸侯的戏码,我希望仅此一次!”
“大祭司说笑了。”桓钦微笑不改,表情就跟在仙界卧底当星君一样无辜:“既然不让杀,当威胁总行吧?”
他摊了摊手:“向六界公开仙界屠杀老幼、移栽界域之树的旧事,将三大帝君及所有战俘,通通压去阵前。”
“以他们性命为威胁下战书,请仙界帝尊与本尊孤身一战。”桓钦撩起应渊的白发:“我输自当退兵,染苍输了,就下罪己诏退位让贤!”
应渊一颤,心知坏了。
任他手段巧妙保下仙神精锐,帝尊面对此等威胁,都不可能不应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一旦应战,原本以势平魔之局,就会变为单打独斗听凭武力,而养尊处优、公务繁忙如帝尊,怎么可能打得过从他战场观测来看,很可能把万年来的闲暇时光都用于修行了的桓钦?!
“慈不掌兵。”桓钦轻轻一笑:“应渊,你和帝尊恐怕都做不到啊。”
应渊冷笑道:“那是,不如魔尊对沾夷长老,说弃就弃了。可你这般行径,与修罗王玄夜又有什么区别?”
“放肆!”泠疆勃然大怒,瞪着桓钦斥道:“管好你的人,怎可诋毁尊主?!”
桓钦却施施然道:“我真心觉得,应渊这话没错啊。两代修罗王一个德行,都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只对一人动心,才是血脉传承。”
泠疆气得掉头就走,连行礼都没行礼了。
应渊很久没吭声。
直到火毒发作的余韵稍微过去,被抱入帐篷的他能看见了,才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伏案专心处理公务的魔尊。
“你战场上说,上始元尊染青上神和修罗王玄夜……”应渊冷淡道:“修罗王也和你一样打入敌后吗?”
桓钦笔耕不辍,头也不抬:“不一样,我是做奸细,他是直接去色诱上神。结果你也知道了,色诱是成功了,自己也搭进去了,永夜功、乾坤引修炼到极致,明明举世无敌,却被染青上神自杀式一击必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渊忽然冷笑道:“那你呢?”
听出应渊的怨气中不自知的承认,他同样也被自己成功蛊惑到动了心,桓钦丢下了笔。
他走到他面前,捏着下巴与之对视:“色诱都能日久生情,更何况你我千万年相交?”
“骗子。”应渊竟是笑了:“你可不会犯玄夜的错误,我若挡你的路,必死无疑。”
桓钦没有回答。
他只是覆上应渊的唇,予以一个激烈的深吻,将天道退回的残存仙灵物归原主。
“事实会证明一切。”桓钦温声道:“还有,不必在我面前装做被伤。”
他擦去应渊的泪,低声道:“你眸中的情绪是冷是温,我看得出来。”
应渊眼底的水雾散去,冷冽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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