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还是料错了一点。
醒过来恼羞成怒把他踹下床的景天,到底不需要哄上好几天。
就重楼没非要挤上床,而是老老实实出门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的功夫,景天搓了搓烧得红彤彤的耳朵和脸颊,想想重楼再气也没跟女帝一样鞭笞、滴蜡、玩匕首,便把自己哄得差不多了。
“哼。”他大盘独揽化羞恼为食欲,将耗费以构造幻境的灵力补回来。
重楼自然不会和景天抢,而是握住一只手臂,检查着飞蓬神魂的伤势。
嗯,五灵之力以灵珠为凭汇聚滋养,看起来不会太快恶化,但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没事。”景天无奈地看向重楼。
他占据鬼界本就早已落子,当了冥君才能名正言顺用些宝物养护神魂,过去这么久了,本该恶化的伤没有恶化多少,便是有用之表现了。
“只是僵持。”重楼松开手:“但天助自助者,寄希望于天道,未尝不可。”
天道能提示景天去清理因果,便证明了对冥君的满意。
若景天一直这么有用下去,或许哪一日真能在天道提示下,寻到彻底治愈的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重楼这么想着,也没放弃在处理魔务之外的时间,努力寻觅解决之道。
往日,下手从不留情的魔尊,可不会思索给别人造成的伤势如何治疗,飞蓬是唯一的例外。
但直到景天悄然处理掉女帝一世发现的所有因果,双方在疗伤上都没什么进展。
“又要转世了呢。”景天一步步迈向轮回井。
重楼抱臂立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坠入:“哼,你等我找来。”
“好。”井底传来景天的轻笑声,愈传愈远。
重楼回了魔界。
“尊上。”女魔神刚好等在魔宫。
重楼脚步一停,淡淡道:“何事禀报?”
“魔界内流言纷纷……”此女欲言又止:“关于飞蓬将军前次转世是女帝,而您直到她死也……也没有名分。”
重楼摆了摆手:“是事实,随他们谈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魔神瞧了一眼魔尊嘴角微扬起来的弧度,心头更是难明:“可是……”
“嗯?”重楼拧眉。
难以呼吸的凝滞感让她立刻改口:“是,属下告退。”
重楼见殿门关上,才到了书房。
一沓魔务的最下方,是回到鬼界的蓝葵寄来的一封信。
他已经翻阅了很多遍。
“经查明,女帝和亲期间并未圆房,死前留下遗旨合葬、追封皇夫,惜被继承人所毁,然除此不孝,并无他过。”
我就知道,以景天脾气怎么会甘愿和亲,伪造的办法也有很多,而她恰好对自己狠得下手。
想到女帝点他侍寝那夜初时的紧致,重楼哭笑不得。
可到底念着景天脸皮薄,他就没有追问什么。
“唰。”魔尊将这封信点燃烧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教小崽子还要与之修好,他确实是做不到的,遗旨毁就毁了吧。
反正已经知晓她留过合葬和追封皇夫的遗旨,这就够了。
重楼的视线转向人间。
景天的气息时隐时现,是又一次坏心眼地遮掩了魔印的大部分功能。
“哼。”他轻嗤一声,管你是人是妖是仙还是别的,我总会找到的。
余下的日子,景天后来回忆,总觉得过于愉快和速度。可惜当年没能读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只一味沉浸于平静温馨的世世相守。
那或许是因为亘古不变的天道,也可能是强者铭刻在心的傲慢让他们不畏惧任何挑战。
总之,他和重楼都忽略了神魔大战爆发在神魔之井,会造成的影响。
又几世过去,重楼一点都不意外景天的欢欣:“你收到了天道提示?五灵不够,还要九泉……九泉佐五灵,循环……”
魔尊念念有词:“也对,五灵化原初,九泉衍混沌。”
“真是太好了。”喜到极致,他的神情却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那双血玉瞳眸亮得惊人,仿佛黑暗中走了太久突然瞧见了明亮的烛火。
“飞蓬,我为你去取九泉之水。”重楼笑了:“别担心,既是天道之意,天帝必然不会阻止。”
景天迟疑着,点了点头。
“重楼。”他忽然叫住欲离开的重楼,却没叫红毛这个诨号,而是有点儿无奈和吃味道:“你果然还是更喜欢飞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