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笑了,笑不达眼底:“可飞蓬为夕瑶和唐雪见与朕达成交易,又为了不放弃你主动代替九天。”
“但他进入陷阱时,真不知道你下的是杀手啊。”伏羲温声说道:“但凡你对他有些信心,没为给他铺路、与他永不相见对九天设下致命陷阱,飞蓬就不会魂飞魄散!”
重楼的脸色当即惨白,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还当朕对当年之事不曾发现……”提到飞蓬这个曾比轩辕更得他看中的造物,天帝伏羲实在难以保持平日淡漠平和的心态。
他冰声道:“早知今日,朕当初就该迫他和你断的干干净净,而不是听信九天求情,默许他还留在神魔之井!”
搞到最后,一场决斗让神界失了第一神将,轮回后本有被召回资格的飞蓬却选择了拒绝。
哪怕他明知道,自己可以打散他留在神界的神体,再收回所有造神时赋予的灵力,只留赤条条的魂魄历经轮回,再寻不回最初的光彩照人!
“我……”重楼缓缓松开了拳头,眸底浮现些许死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为飞蓬破戒后缩回去保持原状的吃了不认行为很不满。
魔尊却无法理解,神将光是没同他疏离、光是留在神魔之井时常与他比武,就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魔尊请回吧。”看重楼这个表情,伏羲的心气倒是平了许多:“平生有舍有得,飞蓬选了世间百态、七情六欲,就得舍弃为神的一切。”
他淡淡说道:“朕便如他所愿,收回赐予的灵力和特权,还他想要的自由。至于神魂伤势,你自己造成的,结果就自己承担,与神界无关。”
重楼失魂落魄地离开禁地,一步步走下神树。
魔宫之中,景天偷偷摸摸溜了进来。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魔尊仍然还没回来,一切都空荡荡的。
“照胆?!”景天倒是一眼看见了被架在火上炙烤的少年,还直接看破了身份。
他急急忙忙上前解救,没瞧见背后的红葵瞧着地上的神剑和景天怀中的少年,露出了遇上同类的警惕神情。
“主人?!”被救下的照胆剑灵也一点都没有辜负红葵挑衅的目光:“你……我不就被关了一段时间吗……你……你有别的剑了!”
哼,当年就看这个口口声声喊主人哥哥的同类不顺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幼稚,白警惕了。红葵翻了个白眼,哼哼地回到了剑里:“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
“咳。”莫名有点头疼的景天选择翻过这件事:“照胆,我有话问你。”
剑灵一个激灵,一句话脱口而出:“我给你看的都是发生过的,绝对没有一点虚假!”
“是吗?”景天幽幽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照胆剑灵当场自闭。
景天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狠狠揍他一顿以报被误导之仇的冲动,进入正题道:“神将到底为何自尽,他对魔尊……真的只有被折辱的恨?”
若所料没错,剑灵想让他误以为的,便是这般吧。
“……不是……”照胆剑灵的声音轻的跟做错事的猫咪一样。
景天倒是拧起眉头:“听你这话,神将对魔尊似乎……”
“你不也一样?纵然开始不愿,魔尊那般姿色,那般风度,那般怀柔,焉能完全不为所动?”剑灵倒是不爽地反问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天了然颔首:“好,那就是神将与魔尊相交多年,早已心许,只是此次立场敌对、又有冲突,才酿成了惨剧……”
剑灵赶忙闭紧了嘴。
“所以,神将最后不是绝望自尽。”景天垂下眸,忽然想到记忆片段里通过飞蓬之眸,看见重楼胸口的血疤:“他可是为了不拖累魔尊?”
剑灵沉默片刻,才答道:“魔尊龙性本淫,但他再是纵欲,对主人都……”
“都还算迁就……嗯,我是说很好。”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可魂飞魄散的伤势,好转永远只是一时,压制只能治标不治本……”
那神将活一天,就消耗魔尊之力一天,自然不肯永远当个吸血的依附。
景天抿了抿唇。
他想,神将心底或许也有一点儿恐慌吧?谁让这伤是魔尊亲手造成,而人性无法预测,魔性更不能深究呢?
至少,我若是他,会害怕在非我容身之地的敌族,因这等终身无法回旋的致命伤势、永生不能停息的敲骨噬髓,也许从哪一天起,无止境的愧疚与付出便慢慢衍生出烦躁,最终令深爱面目全非。
“照胆……”景天突然道:“跟着我这个神将情敌,委屈你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胆剑灵:“……”
“不!”他重重打了个寒颤,非常识相地编造道:“主人临终前,最希望魔尊幸福了!有您在,他会很放心的。”
也就是说,神将希望魔尊有人照顾,魔尊才会在他死后碰别人。
偏偏不想过于花费精力平息宠侍之间的矛盾,于是他五百年间只宠幸一人,末了给点甜头把人打发走。
想到魔尊出手有多大方,景天确定除了自己,其他人肯定都知足常乐,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嗯。”他应了一声,唇角更是抿得近乎于平,连拳头都握紧了。
剑灵一时间不敢说什么,只能景天问一句就答一句,竭尽全力地小心翼翼。
不多时,他已经除了“景天是飞蓬转世”,什么底都漏光了。
而被景天惦念的重楼,此刻还行走在弯弯曲曲的神树道路上。
“哼。”他力量不足以用空间法术破界,又根本就不识路,只好一个一个方向尝试,心情越发苍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或许是神魔有别,也可能是神情太凄惨,明明走下来花了很久,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魔尊。”直到重楼在神树入口处,看见了等候多时的九天玄女。
重楼脚步一顿,才道:“是你调开了守兵?”
他记得,景天带着龙葵、雪见和姓徐的,闯入神树找夕瑶的一路上,可没少和神族兵将及人间收拢封神的兵卒动手切磋。
但此时此刻此地,连原本喧哗热闹的天门附近,都空无一人。
“本座不确定你会不会发疯。”九天玄女淡然说道。
重楼默然无语。
这位神族首座长老身上,是与生俱来的对世事、对感情的淡漠。
可也是她,当年接替事后有心逃避自己的飞蓬,在镇守天门时挨了自己震怒一掌,若非飞蓬及时赶到,险些断送性命。
同样,还是她坚持在天帝面前美言,没让犯戒的飞蓬被调离神魔之井,与自己再不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攸关我族性命的战事早已结束,敖胥已被审判,炎波灵源之危亦解,本座自不会在飞蓬曾守护之地放肆。”重楼垂下眸子,脚步往前。
念及尚在轮回、命数不知还有多久的故友,九天玄女沉了沉眼。
“魔尊……”她看着重楼擦肩而过、走向天门的背影,转身唤道:“你可曾后悔……当日设下杀局?”
重楼的脚步停在踏出天门、去往神魔之井的台阶上。
“不曾。”牵涉种族生死存亡的大战中不可对敌人留手,神将也好,玄女也罢,都是魔尊应铲除的对象,重楼不曾回头,所答皆出自本心。
可他也有难以言说的痛楚和无助。
“我只后悔……”那声音就散落在神界烟霞云雾之中,化为清风水汽:“不够信任,不够珍惜。”
紫色魔光一闪而过,魔尊孤寂的背影再看不见了。
天门壁阶之外,唯留白云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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