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见客的新首饰!”这也是表示尊重的意思,丝毫马虎不得。
叶珣打量着白圭,眉眼微闪,他似乎知道猜到点什么。
“去银楼买一套,这可马虎不得,说不定是喜事。”叶珣笑眯眯打趣:“瞧中了小子,估摸着还想看看老子。”
赵云惜也琢磨出味儿来了。
所以白圭的第一任妻子姓什么?张居正的一生有多么辉煌,他的妻子就有多么默默无名。
“那感情好。”赵云惜一拍大腿,笑眯眯道:“若真是如此,人家便是下嫁了。”
世家和农家子联姻,那真是把白圭当晚辈疼了。
张白圭:?
“我不想成婚。”他薄唇轻抿,满脸不解:“我首要任务不是举业吗?”
他满打满算才十三!
赵云惜轻笑:“我估摸着,姑娘要大上两岁,要不然不会相看你,这也是接触一下,看彼此意思,你若是真不愿,到时候跟顾大人说明白,他也不会怪罪于你。”
赵云惜神色复杂,她上前摸摸白圭的小脸,他才多大年岁,小豆丁一样,竟然都要说亲了。
偏偏现在确实如此,十三四岁就要说亲,走走礼节,再选上好日子,差不多十七八成婚。
张白圭望天,无言以对:“全凭娘亲做主。”
赵云惜不由得想起从前。
“你那时候抱着我大腿,奶里奶气地说,非得说长大了娶娘,没想到啊,转眼间真到了说亲的年岁。”
想想就唏嘘不已。
张白圭想起以前,也跟着勾起唇角,乐呵呵道:“那时候年岁小,不懂事,满心满眼都是娘亲,还觉得爹为什么一回来,我就要被抱走,他自己明明有娘。”
叶珣一个跌咧,无言以对。
“想不到龟龟儿时如此……嗯,童真。”叶珣忍俊不禁。
原谅他吧,看惯了白圭那成熟稳重的淡漠样子,听到他这样活泼有趣,总是忍不住笑的。
他笑吟吟道:“若世间再有姐姐这样的女子,我定然是愿意娶的。”
张白圭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娘天下无双!独一无二!”
叶珣歪头,但笑不语,他起身去灶房,把桃子切成块,用盘子装了,拿来给她吃。
赵云惜吃着桃子,心中万分感慨,她一直觉得她还年轻,也是个小姑娘,但叶珣和白圭像是雨后春笋一般,转眼间那么高了。
孩子催人老啊。
叶珣坐在她身侧,素白的修长指节捏着微红的桃肉,相映成辉。
赵云惜心满意足。
颜控甚喜。
一抬眼一个盛世美颜,一抬眼一个盛世美颜。
张白圭将盘子端走,换成自己切的桃子,哼笑:“你切得不甜,我切得甜。”
叶珣鼻子轻皱:“幼稚鬼。”
初夏的风,依旧微凉。
赵云惜听着二人拌嘴,扶额:“你俩都是我的好乖乖,不许吵嘴!”
张白圭委屈:“娘亲说过最爱我了。”
叶珣但笑不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捎带的,却心满意足。
“近来想下雨,时有凉风,娘亲注意身体,切莫受寒才是。”小白圭慢条斯理地叮嘱。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叶珣一眼。
叶珣扶额。
几人聊着天,吃完桃子后,洗了手,直接往银楼去,想着挑一套首饰。
银楼里头,首饰种类繁多,各种头冠、头面等,应有尽有。
赵云惜想着,挑两根银簪便是,白圭却指着一套银头面,拿来给她试。
“我不会挽发髻。”她两手一摊,十分坦诚。
农村来的,就是不会。
那些复杂的发髻,也是贵族的入场券,人家世代相传,寻常百姓根本不会。
“太太若是不会挽发髻,不若买?髻配饰,有挑心、分心、钿儿、掩鬓、压鬓,也不必买全了,买上三样就极漂亮了。”店小二笑眯眯地介绍:“这位娘子生得端方清艳,这样银质的莲花分心,便极为适合,观音也是极好的,看诸位偏爱哪一款了。”
赵云惜犹豫不决,她终于懂得了李春容那时候总是吃糙米了,实在是家里多少钱都觉不够填科举的。
“娘,两个都要,闲暇时换着戴。”白圭瞧着都好,在头顶比了比,确实都好看。
店小二笑眯眯道:“你们一家子生得好看,不必用首饰来装点,能撑门面便罢了,这样省钱又漂亮。”
他没有一味硬推,帮着配了两套,让他们自己选。
张白圭选不出来,大手一挥:“都包起来,我来付银子。”
他略有几个小钱。
赵云惜瞳孔地震:“那能叫你这孩子出钱!”
白圭默不作声地掏银子,见她拦得很了,才随口道:“都是一家人,谁掏钱都一样。”
他身上不够,又去掏叶珣的荷包,叶珣哭笑不得:“对啊,我俩身上的钱,不都是姐姐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