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司琛一个健步往里走,一眼就看见床上的被子里高高隆起一块,形状像极了蜷缩着的人。
他的限量款球鞋碾过地板上散落的药片,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他掀被子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就看见宁锦书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空洞无光,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宁锦书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皱巴巴的睡衣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处未消的指甲抓痕,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颓废的气息。
权司琛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运动手环——那是自己硬塞给他的礼物,此刻心率显示正飚到120。
「宁锦书!你搞什么鬼!」他粗声粗气地吼道,伸手去拉他:「赶紧起来!别装死!」
被强行拽起时,宁锦书枯瘦的手腕从袖管滑出,腕间密布着新旧交错的齿痕,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反复啃咬过。
他的神情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虞砚之见状心头一紧,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
他带着关切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宁锦书微微颤抖的肩膀,柔声问道:「小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锦书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般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虞砚之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茫然,仿佛迷失在浓雾中,找不到方向。
他直勾勾地望着对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带着一丝哭腔,虚弱地开口:「哥哥······」
他伸出颤抖的手,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紧紧地抓住虞砚之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尖泛白,力道却大的惊人。
他眼中的无助和恐惧,像潮水般涌出,几乎要将虞砚之淹没。
虞砚之的心猛地一揪,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他感觉到宁锦书的手冰凉,像是没有一丝温度,就想起小姨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温度。
当时宁锦书握着他的手说「哥哥我冷」,呵出的白气凝在黑色大衣前襟,结成霜花。
此刻掌心的颤抖比那时更甚,仿佛捧着一只濒死的雏鸟。
虞砚之轻轻地将宁锦书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指尖。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宁锦书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柔声安慰道:「别怕,哥哥在呢,没事了。」
宁锦书的身体依旧颤抖着,他将头埋在虞砚之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像是在寻求庇护,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浮木。
权司琛看着宁锦书这副可怜样,心里就来气。
他一把拽过虞砚之怀里的宁锦书,厉声问道:「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你才不敢去上学?告诉我,是谁?!」
游晏也是一脸担忧,他走到床边,看着宁锦书这副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轻声问道:「锦书,你到底怎么了?跟哥几个说说,别吓唬我们啊!」
宁锦书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得更深,紧紧地抱着虞砚之,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像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落叶。
虞砚之感觉到宁锦书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抬头看向权司琛和游晏,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陪他一会儿。」
权司琛和游晏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到宁锦书这副模样,也不好多问,只能乖乖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虞砚之和宁锦书。
房间里只剩下虞砚之和宁锦书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虞砚之轻轻地抚摸着宁锦书柔软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柔声问道:「小书,现在可以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锦书依旧紧紧地抱着虞砚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是快要哭出来。
他断断续续地开口,语气充满了绝望,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我每天都做噩梦······」
「噩梦都是假的,别怕,醒过来就好了。」虞砚之心疼地将宁锦书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为他抵挡一切风雨。
他柔声问道:「能告诉哥哥,小书为什么做噩梦?」
「我······」宁锦书正想说什么,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虞砚之抬起头,看见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他看见虞砚之,风度翩翩得走过来,像一阵裹着消毒水味的风。
“你好,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医生,我是小书的心理医生。”他温文尔雅得说:「听说你是小书的表哥——虞大少爷?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