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看其实是一群人,为首的人戴着草帽,穿着黑色宽大道袍,他单手敲锣,身后跟了一排看不清模样的人。
离得近了,大家才发现这些人身躯僵硬,面色青灰,腐蚀严重的躯干上抹满了朱砂缠满了黄符。
“哐——”
为首的道袍人一敲锣。
所有僵尸的胳膊瞬间搭在了前方僵尸的肩膀上,道袍人走一步敲一下锣,阴冷的深夜,他行走在河面上,身上未沾一点水。
哐——
道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尘归尘,土归土,湘西赶尸,生人回避——”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为首的赶尸人,生怕他会发动攻击。
然而并没有,他就与先前的狐狸一样,带着一行尸体从众人面前离去。
虞人晚咽了口唾沫:“湘西啊...”
沈欢欢轻声回:“悬棺的确曾在湘西出现过。”
虞人晚面色发苦。
蓝霖的表情也不太好,她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雾与河,总觉得不该如此。
就这么过去了?
鬼怪什么时候仁慈过?
姜厌这时出了声:“他们都没碰到水。”
蓝霖转过头:“什么?”
姜厌:“即使走在河上,他们鞋子也都是干的。”
河水有问题。
意识到这点后,蓝霖骤然回头看向寸头男。
她记得很清楚,寸头男在昏迷时,一只手是泡在河里的。
姜厌也看了过去。
她淡淡道:“我能把你的左手砍了吗?”
寸头男面露惊恐,他拼命摆起手,他努力比比划划,示意大家去看他干燥的左手。
但也就在这时,他有些困惑地低下头。
他左手的虎口处有个一厘米宽的伤口。
大概是醒后太紧张了,这段时间他竟然完全没觉得疼。
寸头男大大咧咧地放下手,但他的动作被姜厌眼疾手快打断了。
姜厌快走两步,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寸头男有些纳闷,然而姜厌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的伤口。
此时一只红色的,像是甲壳虫的虫子正从他的伤口处慢慢爬了出来。
寸头男的表情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第一只后,便是第二只。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层出不穷的虫子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爬出,场景过于可怖,寸头男崩溃大叫,但由于他无法发出声音,他只是大张着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住了嘴。
很快,寸头男的嗓子里也开始爬出虫子,随后是眼眶。
姜厌当即道:“活不了,把他扔下去!”
说罢她就要把男人踹进河里,沈欢欢手里金光闪现,也准备搭把手。
这男人的确不像是能活着的样子,待会儿虫子越来越多,一旦开始啃食竹筏所有人都得死,结果这时薄荷糖匆忙打断了她们的动作。
“我擅长治愈,我试试,万一能活呢!”
说罢她迅速把两张符文放在男人的眼睛和左手虎口处,嘴里振振有词。
肉眼可见的,男人的伤口渐渐愈合。
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也减轻不少。
薄荷糖抬起脸,表情有些小得意,“看吧!”
救了个人的确应该得意。
但前提是能救下来。
薄荷糖还准备继续念咒,谁知男人的身体突然像个气球似地开始膨胀,眼看着薄荷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沈欢欢迅速把她捆住拉向自己,与此同时,姜厌一脚把寸头男踹进了河里。
但到底还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