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晴有点吃惊,她娘家那头卖的冰棍,盐水只有一毛,红豆绿豆是一毛五。
看来这卖冰棍的还挺赚?
万真真看她买个冰棍都要磨叽,心里早不知痛骂她多少个来回了。
钱晴从兜里掏来掏去,万真真实在是急的不行了,干脆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来两毛钱。
“行了,钱晴,我请你吃!”
快别在这儿耽搁了!
钱晴美滋滋露出个笑:“行啊,我要两根绿豆冰棍!”
说着还伸出细白手指,在万真真面前摇了摇。
万真真快要被气死了,偏又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又狠狠心,从兜里再摸出两毛来。
“两根绿豆!”
买完了冰棍,钱晴美滋滋吃着,手里还拎着一根。万真真则是抹着一头汗,心里又气又急。
好在钱晴吃了冰棍,脚步也快了许多。
俩人一路疾走到一厂的办公楼。万真真走在前面,敲了敲妇联的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俩人这才走进去。
钱晴一进门就看见采油二厂的妇女主任李红梅,跟梦里差不多。李红梅长的就是标准的干部长相,圆盘脸,眉眼间开阔疏朗,头发留在耳后一点,身上穿着列宁装,衣服上卡着一支钢笔。虽然年岁不小了,有点发福,但半点没有那种上了年纪的臃肿。
妇联办公室只有李红梅一个人,李红梅看她俩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万真真赶紧自我介绍:“李主任你好,我是采油二厂维修队王华的爱人,我叫万真真。”
说完就拉着钱晴:“她跟我一样,也是嫁到采油二厂维修队上,她男人叫周皓。”
钱晴规规矩矩说了一句:“我叫钱晴。”
李红梅这下有了印象,这不就是昨天刚办过婚礼的那几个小年轻?
新婚第二天就来找妇女主任?
她压着疑惑笑脸相迎:“昨天就见过了,我当时还说,这谁家姑娘这么人才,嫁到咱油田上可是给咱们长脸。”
说着给俩人都倒了一杯水,斟酌着开口:“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不怪她问的忐忑,早些年的油田条件一般,上面都说让尽力解决双职工问题,一般油田上结婚的,都会给女方也安排一个工作。毕竟油田几万人口,后勤上缺口也多。
但这几年是不行了,采油的设备一代代改进,需要的职工也越来越少,自然后勤岗位也不再放人进去。
这几年来闹的不是一两个,都是些新嫁到油田上的。说是本来就是指望着嫁过来就能安排工作,谁知道一进来就说没工作了,这不叫人恼火?
李红梅一个妇女主任能怎么办?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一有岗位就优先考虑她们,这才劝走人。
万真真戳戳钱晴,都来了这里,就该钱晴出头了。她要是再跳,免不了叫妇女主任也记一笔。
钱晴眼珠子滴溜溜转,看见办公室里的街道地图。
心下一动:“李主任,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咱们子弟一小对面的房子清出来了?”
李红梅听她没有开口说要工作的事,心里也松口气:“是啊,还不是厂里的领导说的,说是那边的办公楼要挪走,不然整天轰轰隆隆的进出人,妨碍学生上学。”
钱晴眼光一亮:“那厂里领导没说空出来的办公楼准备干啥?”
李红梅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保密事,也就回答道:“说是要把房子给推了重盖,毕竟年岁久了,还是个老楼,放着也危险。”
钱晴眼睛都亮了:“那边上的门岗拆不?”
“应该不拆吧,就那么一小间,也不占地。”
这说的门岗就是一间小平房,光秃秃啥都没,之前是住着一个看门的,这要是拆了办公楼,看门的肯定要调别的岗位。这房子也就空出来了。
钱晴心里发热:“那您看,我能不能跟厂里租一下这间房?”
李红梅有点纳闷:“那房子说是一间,其实连十个平都没有,撑死就是个六七平米,你租来干啥?”
钱晴半点不虚:“这不是天热嘛,我看厂子里人买冰棍都是往三厂那边去。三厂离这儿远,买个冰棍回来都化了。那些推着车子卖冰棍的也不常来,我就想着在那儿摆个冰棍摊,大家也不用跑那么远。”
李红梅有点诧异:“你这才刚结婚,就打算干这个?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没有没有,是我闲在家里也没事干。想着给大家行点方便,我也找个事情打发时间。”
李红梅点点头:“也是,那我回头给你问问,应该是没多麻烦。”
那门岗放着也是放着,租出去也挣不了多少钱,但好歹能解决一个家属的就业问题,省的对方过来要工作。
边上的万真真要急死了,钱晴这不急不忙的,就是不说正事。
冰棍摊?什么冰棍摊!挣的都是些块儿八毛的钱,且不说远的,就看现在已经八月了,这冰棍的生意能做几天?
说正事啊!
钱晴看着急的不行的万真真,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跟李主任说道。
“话一说我都忘了,今天我是陪真真来的,她这头有点事想请您帮忙解决呢!”
万真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