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沉娜这种对谁都自来熟的性格感到无奈的同时又觉得率真可爱,正当我小心翼翼打量与沉娜谈笑的赫尔曼,他忽地掀起眼尾,向我看来。
绿色的眼睛,狭长上挑的眼尾,我感觉他真的像是林间的狐狸,偶然间化成了人形勾引着无知的少女落入他的陷阱。
“嗯?”
“我还是独身。”
他回答沉娜的问题时,再度垂下那双勾人眼睛的眼帘,仿佛刚才眼底含笑看着我是我的错觉。
“小希,他还单身呢!”
沉娜扭头和我用中文说道。
我被沉娜这一嗓子找回了出走的灵魂,视线恢复焦距,知道他还是单身,竟莫名觉得脸热,佯装生气地说:“问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这种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管它呢,小希你要是不出手的话,那我就出手了。”
这是第一次我和沉娜同时喜欢上一个人,眼下听她要主动追求赫尔曼,我的心情有些别扭,但转念想想,十天后就要回国,我也只当与赫尔曼的相遇是一场偶然,便舒展眉心。
“可以。”
赫尔曼不懂我和沉娜之间在说什么,没有离开,反而从始至终都笔直的站在那儿,脸上带笑的看着我们。
“那我就追了哦。”
沉娜说。
“追吧。”
“追谁?”
zoe似乎闻见空气里浮动的八卦味道,从楼上走下来,美目扫过我,沉娜,还有赫尔曼。
“我要追赫尔曼先生。”
沉娜也没想着隐瞒,倒是很爽快的告诉了zoe。
zoe闻言挑眉,而后神秘兮兮地拉过我和沉娜,用中文和我俩说:“别看赫尔曼这个人挺温柔平易近人的,其实很难被打动,以前就有好多来我这儿的姑娘看上过他,和他表白,结果一个也没成功。”
沉娜眨巴眨巴眼睛,语气非常坚定:“那说明那些姑娘没坚持太久,如果是我一定会成功。”
我听着沉娜的话,暗暗扶额摇头,这丫头哪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认定的事一旦认定了就会投入所有热情去做,哪怕最后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zoe姐姐,你知道赫尔曼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沉娜问。
“他啊,是法医,前段时间发现的尸体也都是他负责解剖的。”
法医?
我看了眼正眺望远处湖景的赫尔曼,似乎能想象得出他穿着严肃的白大褂,手拿手术刀解剖尸体的画面,不知为什么,感觉法医这份职业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很适合他。
赫尔曼敏锐察觉来自东方少女的注视,抬头与她来不及掩藏的眼神相碰。
他对这个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少女感到好奇,好奇怎样的生活方式可以让这位少女有着中国书籍中所描述的,绸缎一样的黑发,牛奶一样白嫩的肌肤,纤细的四肢,还有环绕在周身的柔和气韵,这与他曾经接触过的亚洲女性十分不同,虽然她们都有着黑发黑眼,但他感觉这位叫做陈希的少女就是和她们不一样。
不一样到他想再次仔细地抚摸少女白嫩皮肤下裹藏的纤细交错的青色血管;流畅美丽的指关节,还有那令人着迷的温度。
他垂眸紧盯鞋尖,长眉皱起,舌尖扫过微微泛痒的牙根,背在身后的,骨节分明的双手也似在难耐地相互摩挲。
“抱歉赫尔曼,我们聊的太久给你晾在了一边,摩根已经为大家做好了晚餐,大家一起享用吧。”
zoe的声音响起,赫尔曼紧皱的眉心顷刻间舒展,背在身后摩挲许久的双手也垂下来,他温柔的笑着,说:“来时我已经享用过晚餐,所以就...”
“诶,别说这话,我知道你的晚餐肯定又是只吃了面包和咖啡,过来吧,摩根做了你爱吃的烤鹿肉。”
zoe不容他拒绝。
“那真是麻烦你了。”
“多少年的朋友了,还说这么客气的话做什么。”
几人谈笑间落座,zoe坐在沉娜旁边,而赫尔曼先生就坐在了我的左手边。
“吃吧。”
饿了差不多一天的我被面前的美食勾起馋虫,拿起刀叉在瓷盘上切开这份六分熟的牛排,其实,我不太喜欢用刀叉,不方便是一回事,金属刀叉摩擦瓷盘发出的声音每每都会让我觉得牙根泛酸,但是,既然来到了美国,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咸香的牛排打开味蕾,要不是因为身边还有我的心动嘉宾,我就直接用叉子插起整块牛排,直接咬着吃才爽快。
想到赫尔曼,我余光悄悄打量,这一打量,直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他的家教一定很好,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背都挺得笔直,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很是斯文优雅。
他还挽起半截袖子,露出的小截手臂流畅漂亮,而且还能看得出他有锻炼的痕迹,肌肉线条很是好看。
“会喝酒吗两位小美女?”
zoe问。
“会。”
这是沉娜回答的。
“我不会,我一沾酒就会晕。”
我放下刀叉时,手背无意蹭过赫尔曼放在餐桌上的手背与挽起的袖子上,露出的一小节冰凉的银色纽扣。
意外的触碰让我像被烫到一样,自以为不着痕迹,实则慌乱地缩回手。
“那果酒呢?度数很低。”
zoe问。
我思考了下,点头:“要不我试试,果酒就好了。”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