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还差那2分吗?
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日子又没声没息的过到了周五。
手头上没活的人,踩着点就走了,才七点一刻,公司里竟只剩三四个员工,还包括许姿。
江淮平和徐友华最终和解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和韦思任,没输没赢。
或许是江淮平最近高尔夫俱乐部的项目,进展非常顺利,对徐友华的那股怨气能咽下去了,达成了和解,也依旧支付给了许姿一笔不菲的费用,只是,在聊天中,他说了嘴了一件事。
促成他拿下项目的人,是俞忌言。
这真是让许姿摸不清状况了。
这只老狐狸明明知道江淮平追过自己,竟还愿意帮“情敌”,不知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在陷入沉思时,一通熟悉的电话震醒了她。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她犹豫了许久,最终接通了。
韦思任:“有空吗?想和你聊聊。”
见许姿没出声,他又说:“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最后她同意了,地点约在了市区的南江边。
最后一片霞云被扫去,明月升起。
夏夜的江风绵绵稠稠,韦思任望着江水,身影高瘦临风。停好车后,许姿站在小道上,静静望了会那张背影,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察觉到背后有人,韦思任回头,笑,“来了?”
许姿慢慢走了过去。
俩人,并肩而站。
许姿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我只能和你聊半个小时,一会还有事。”
韦思任的目光从她的脸,挪向了无名指上的婚戒,问题过度得显然很生硬,“姿姿,你过得幸福吗?”
那道目光并没移开,许姿瞬间将手背到了身后,并不想与他在这里耗时间,她有些烦,“韦思任,说重点。”
她算是一个果决的人,喜欢一个人时,可以义无反顾,但对方一旦踩上自己的原则底线,也能不留情面的从此不相往来。
这般冷漠的态度,让韦思任适应不了。毕竟,他一直是被追逐的一方,贪婪的“享受”着她的偏爱。他带着笑说,“我离职了,也把身边那些关系,都处理干净了。”
他胜就胜在有一张极致清秀的脸庞,还有温和亲近的笑容,能将他心底的阴暗面,完美掩盖。
许姿皱起眉,盯着他,冷笑道,“你不会是想说,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吧?”
“是,”韦思任就像在真心忏悔,看不出一丝谎意,“之前为了生存,我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我承认,我是被利益熏心过一段时间,但那天在庭上和你对打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丑陋,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帮一个恶人。”
听着这些,许姿并没有一丝感动,只觉得很荒谬,“你的意思是,是我点化了你?”
迟疑了会,韦思任点头。
许姿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笑,甚至是可耻,“韦思任,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我胜券在握。相反,你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你怕输。所以,你假装身体不适,因为你知道,就算徐友华最后换律师继续打,你也不会失去常胜将军的头衔,甚至外界还会说一声,韦律师带病工作,辛苦了。”
她几乎是气着说完了所有的话。
韦思任一惊,被狠狠噎住。
江风太粘稠,闷得许姿的心,很不顺畅。对这个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她积攒了太多压抑的情绪,此时,她有些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韦思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那个你招招手,就会凑过去的小女生?”
韦思任哑口无言。
许姿眼周红了一圈,起了淡淡的鼻音,“我承认我很喜欢过你,也惦记过你很多年,但是,”她抬起自己的手,婚戒在路灯下很刺眼,“我结婚了,你是在破坏我的婚姻,你明白吗?”
这句话,却像刚好踩中了韦思任敏感的怒点,他抬起头,变了脸色,“许姿,你太单纯了,俞忌言他能是什么好人?他在背后玩的手段,你又知道多少?我或许不是什么好人,那他更不是。”
许姿一怔,“你很了解他吗?”
韦思任喉咙一紧,张皇的别过头,看着幽静的江面,沉着气,声线低了许多,“是他拉我下的水。”
“你在说什么?”许姿惊讶的蹙起眉,“你的意思是,你被富婆包养,给恶人打官司,都是俞忌言逼你的?”
没抬头,韦思任也不出声。
许姿也没再看他,想先冷静一会,她望着脚边被风吹起的浅草,骤然间,联想起了茶园里的一些事,模模糊糊,但也能拼凑起来。
她很快便抬起眼,声紧的问,“你以前,是不是在茶园见过俞忌言?”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那块遮掩秘密的纱布,像是被突兀的掀开,韦思任的心慌张乱跳。
沉默往往就是答案。
抚平了方才糟乱的情绪,许姿平下心来说,“韦思任,我觉得那年暑假在茶园,可能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你敢不敢,当着俞忌言的面,把你口中所谓的恩怨,从头至尾的叙述一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看,我会信谁?”
韦思任使劲咬住牙,沉默了许久,不过,他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