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肩膀一垮,可怜巴巴地看向池野,后者也只能耸耸肩,表示吃雪糕这事他也做不了主。
一大一小都得听女主人的。
曲烟刚走,乐然就说:“哥哥,我以后要开一家自己的雪糕店,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池野正要回答,就听见外面响了两声喇叭。
两人看过去,发现外面停了一辆小货车,还有一个一脸不耐烦的黑人大汉。
“讨厌,又是他。”乐然不高兴地跟池野说,“这个人可没礼貌了,总是说脏话。”
池野摸摸她的头发,“那你就在这里,哥哥去搬货。”
顾乐然当然不同意,她麻利地从高凳上跳下来,“哥哥都看不懂货单,妈妈不在只能我帮你看!”
“……”池野耳朵有点红,“哥哥会好好学的。”
“那乐然也会好好教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去,那黑人嘴里不知在说什么,眼见着乐然都气红了脸,池野忙问:“乐然,是在这里签字吗?”
顾乐然狠狠地白了那大汉一眼,探过头去看,“对的哥哥,签上名字和日期哦。”
池野把货单还回去,顾乐然跟着他到车尾搬货。
“乐然你靠边一点,别碰着你。”
乐然忙走到一边,感叹哥哥就是比妈妈力气大,那么大一箱东西说搬就搬。
“哥哥你小心一点,箱子那里破了,有个尖尖的东西!”
池野点了点头。
货箱很大,池野只能一箱一箱地搬,送货的黑人靠在一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清瘦的少年费力伸手搬东西时,露出腰间紧实的肌肉,没怎么晒过太阳的位置白得诱人。搬东西时隔着衣服都能看见手臂线条,再加上那张过于好看的混血脸蛋,让人忍不住心生歹意。
顾乐然惊奇地听见,这讨人厌的黑人大叔,居然破天荒地说了句要帮忙的话。
可他那只脏兮兮的手伸过去,却是放在了哥哥的身上。
池野身体一僵,费力抱着的货物险些砸在脚上,看见了乐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池野忍着恶心,冲她一笑说:“乐然你帮哥哥把小推车推出来好吗?”
顾乐然正要听话地离开,就看见那人把手伸进了池野的衣服里,她当即把一根冰棍签子狠狠地扔了过去,正中黑人眼睛。
那黑人当即指着顾乐然就要过去,池野一把将货箱扔在地上,巨大的声音一时镇住了黑人,可紧接着那黑人就推推搡搡的,池野没听懂别的,但听懂了那句“fuckyou”。
顾乐然到底是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地跟大汉对骂,可她能骂出口的,哪里会有成年男人骂出口的话难听。池野不在乎他骂自己,但忍不了那肮脏的手指指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开货箱的刀就在身上,这么近的距离,砍掉他的手指,甚至扎进他的脖子,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手触到刀的把手时,眼前忽然划过那个充满血腥无助又绝望的夜晚。
陆浩满身是血推开他的样子仍旧那般触目惊心。
手,骤然松开。
低劣的报复手段,他不敢再来一次了。
几秒的晃神,已让对方有机可乘,眼见着那只手要碰到乐然,池野猛地一推,连带着那黑人一齐双双倒地。
“哥哥你流血了!”
胳膊上传来剧痛,池野看了眼旁边,从破烂货箱一脚露出来的尖锐铁丝,上面还挂着少许皮肉。
那人见了血也愣住,生怕池野报警把事情闹大,唯恐丢了工作,立刻起身跳上货车走了。
曲烟回来的时候,被一地沾着血的纸巾吓了一跳。
“妈妈……呜呜……”乐然哭得可怜,“哥哥流了好多血……”
曲烟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来,“怎么了这是?搬货伤到的吗?”
她迅速从去隔间里拿了医药箱,替池野消了毒,清洗了血污,这才看清他胳膊上的口子有多深。
“就是、就是那个讨厌的人,他又骂脏话,还、还欺负哥哥……”
乐然不明白什么是猥亵,但她知道那个人欺负了池野。
她说的不清不楚,但曲烟听明白了,她看着池野:“你……”
池野摇摇头,“姐姐我没事的。”
曲烟叹了口气,他这样的脸蛋,不招人惦记是不可能的。
“你这伤口太深了,走,去医院。”
说着便要起身,池野一把拉住了她,“姐,不用去,我没事,上点药就好了。”
那窘迫的眼神,哪里是没事,而是付不起医药费。
“钱从你工资里扣行不行?起来,必须去医院。”
听见曲烟这么说,池野立刻红了眼睛:“姐,你、你还让我继续干吗?”
乐然说妈妈做店长一年了,店里都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事。而他一来就惹出乱子,甚至还是单独带着乐然的时候,他以为曲烟是不可能再留下他的。
曲烟看见一地的血纸巾,何尝不后怕女儿会出事。但眼下这种情况,让她把池野赶走,却也是实在做不出来的。
池野和曲烟因为医院的事僵持不下,最后曲烟带他去了离得不远的一家兽医诊所缝了针。花费比正规医院便宜很多,池野疼得满头大汗,但乐然在一边看着,他愣是一声都没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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