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吹风?”虞伯远皱着眉毛关上窗子,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到她身上后将人抱到床上。
他扯开被子把女孩的脚盖住,温热的掌心把指尖发凉的手握住不住的哈气。
“手冻得这么凉,再吹病了怎么办。”
女孩的素手在男人大掌包裹下堪堪红润,他才抬起头仔细看一天不见的姑娘。
她眼里有星光在闪动,那光芒颤巍巍的就快要掉下来。
“怎么了?”
“虞......伯远。”她喉咙哽住,仰起头让眼泪缩叻回去。
“谢谢你......还有,你派人去我家的时候,看到我爸爸了吗?他......”
男人身子明显地一顿,眼里瞬间难分阴晴。他静默地看了她很久,然后起身把衣服挂在柜子里。
“暂时还没有,他可能去哪里出诊了。”
这是虞伯远第一次在她面前顾左右而言他,她在男人的眼里看出躲闪,随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男人一手扶在柜门上,看了看她紧抓着自己的柔荑,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然后那上翘的凤眼便慢慢地敛下去挡住了一半眼瞳。
“回去躺着,好吗?你身体还没好透。”他抱着人回到床上不顾她反对把头按进自己怀里,长出口气之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只过了两分钟便有人提了一个箱子过来。
女孩瞳孔一紧,从那箱子进门起眼神就死死的黏在上面不曾离开。
“走吧。”
虞伯远打发走了士兵,把箱子放到她面前。
她愣住,双手颤抖着抚上药箱。
药箱还是她熟悉的那个药箱,只不过上面添了不少新的划痕,最深的一条痕迹把铁皮都掀起来,沟壑里还藏着沙土和一些漆黑的东西。
父亲热爱自己的职业,也惯爱干净,是从来不会把药箱弄成这样的。
泪水瞬间在眼眶中充盈,轻轻一眨便能落下来。
“怎么了......”
声若蚊蝇,她猛地一转头,两滴滚烫的鲛珠就甩在男人赤裸的手腕上。
男人长长的叹息,他见惯了生死,对这种事情看的再淡然不过,可对于女孩来说不同,她过于娇柔,惹得杀伐果断的自己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良久。
她洇湿的眼底被他擦了又擦,直到泛红的时候他才说:“昕儿,听我说,你不许激动?”
“你说......”
他闭了闭眼接着说:“这是,在......容城里面我们发现了一个佣兵的指挥所,里面停着你父亲的车,这箱子当时在车上。”
“这并不绝对说明什么,他可能逃到什么地方,就像你那天晚上在荒地里一样没有办法联系你......”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语无伦次。
“所以你不要激动行吗?”
他眼眶发红手压在女孩胸口,她的神情已经怔然空洞,眼泪汩汩而落,紧接着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跌坐在地上。
天色漆黑如墨,是绝望的深沉,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不知道还不能见到爸爸。
如果她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就算是结果终究无法挽回,她也一定会好好的和他告别,而不是到终了都带着遗憾。